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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洛河与黄河的交汇处是河洛文化中心区域,“河出图,洛出书,圣人则之”,河洛地区向来被视为中华文明的腹心地带。
在此不远处双槐树遗址的考古发掘,近几年不仅得到了考古界的高度重视,也引起社会的持续关注,不时有热词登上热搜,如“牙雕蚕”“九连罐”“河洛古国”“文明胚胎”等。
4月13日,双槐树遗址顺利入选了2020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。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双槐树遗址,原来大有来历,这是一处距今5000多年,经过精心选址、科学规划,具有都邑性质的大型聚落遗址。当时,双槐树地区文化如此发达,周边又是什么样子呢?
双槐树和它的邻居们
双槐树遗址发掘前,在郑州北部、黄河岸边已经发现两处仰韶时期大型遗址,一处是郑州西山古城遗址,一处是郑州大河村遗址,恰如守护古都郑州北大门的两棵大树。
西山古城遗址发现得比较早,遗址总面积约10万平方米,城墙采用先进的方块版筑法。在城墙筑造中,已经使用夹板、穿棍和立柱。西山古城距今约5300年至4800年间,与双槐树遗址年代相当。西山古城的发现将我国古城产生的年代向前推进了将近1000年,被誉为“中原第一城”。
大河村遗址是延续使用数千年的大遗址,属仰韶文化中晚期,出土有精美的彩陶,其中著名的彩陶双连壶是河南博物院的镇馆之宝。走进大河村遗址博物馆,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气势不凡的联排房屋地基,这是目前保存最完好的史前居住基址之一,历经5000余年,仍有完整的平面布局和1米多高的墙壁。由此可见,现存北方传统民居的建筑形式,在5000年前就开始出现了。
除了西山古城遗址、郑州大河村遗址,双槐树遗址还有更多“邻居”。在4月12日举行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推介点评会上,双槐树遗址项目代表、郑州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顾万发介绍,在郑州、洛阳地区,目前发现的5000年前的仰韶文化聚落遗址已经有几十处,超过30万平方米的大型遗址就超过15处,其中有4处已经发现了有城的迹象。这些密集分布的遗址群前缘呈扇形分布,显然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。
黄河两岸的仰韶文化“朋友圈”
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魏兴涛说,双槐树遗址面积很大,具有核心聚落的性质,十分重要。但如果把眼光从双槐树、郑洛地区扩展开来,可以发现从陕、晋、豫交界处向东,黄河两岸有着大量的仰韶文化遗址。向西,仰韶文化影响到更远的地方。
在三门峡地区的黄河南岸,仰韶时期文化遗址有北阳平遗址、西坡遗址、仰韶村遗址、庙底沟遗址等。
魏兴涛介绍,在仰韶文化时期,黄河岸边的这些遗址有着相似的文化面貌,都有精美的彩陶,彩陶文化的辐射能力非常强大。当然,因为地域的不同,这些遗址也有各自的一些地方特点。比如说灵宝西坡遗址的大房子是半地穴带回廊式的,而大河村遗址则是联排的地面建筑,这可能是郑州地区比灵宝黄土坡地更潮湿的缘故。
仰韶文化晚期是个文化转型时期,社会形态更加复杂。魏兴涛说,这一时期不仅聚落的大小开始有差别,且房子、墓葬的规模、随葬品的多少都有加剧分化的趋势。黄河岸边的仰韶文化“朋友圈”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化。
黄河流域中游密集分布的仰韶文化中晚期遗址,也引起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陈星灿的关注。他在《中国考古学——旧石器时代晚期到早期青铜时代》中说,郑州地区有一种以政体冲突为特征的聚落体系,此地等距离分布着数个中等规模的中心遗址。来自外部的影响与城墙的同时出现,说明在聚落形态发展上,群体间的冲突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在5000年前,以黄河为轴心,仰韶文化遗址密布,形成了一个如彩陶般绚烂多姿的黄河文化走廊。这些仰韶文化的聚落,有时可能共同对外,有时也免不了“兄弟阋墙”。他们之间相互交流也相互碰撞,既向外输出也向内吸收,并在以后的发展中,开启了中原文明的新篇章。
省文物考古学会会长孙英民说,仰韶文化是新石器时代中期黄河文明的主体文化,处于华夏民族的孕育期。从近百年的考古发现看,仰韶文化族群高度重视农耕文明的建立和发展,重视生命的存在和族群的延续,重视社会秩序的建立,重视与大自然的和谐共生,重视自身文化的传承和弘扬,使得仰韶文化在中华早期文明的百花园中一枝独秀。我们民族文化中的很多优秀特质,如崇尚自然、天人合一,积极进取、自强不息,法天敬祖、讲究秩序,家国情怀、集体主义,开放包容、和谐共生,行事稳健、执中守正等等,都能从仰韶文化遗存中找到基因源头。陈茁 张体义 温小娟